【哈蛋】Dance Guidance（下）
CP: 哈利·哈特×加里·“艾格西”·安文，普通人AU，糖水，大量OOC和私设有。
ps. 上篇时间线有误，现已修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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年终晚宴很快到来了。无论是老板亚瑟的讲话，还是颁奖仪式，都让艾格西觉得有些索然无味。于是他保持着身体不动，眼睛开始不安分的到处看起来，想找点有意思的东西来让当下变得没那么无聊。
可这一看不要紧，在越过最前排的座位时，艾格西的目光忽然钉在了一个地方，动弹不得。
艾格西承认，虽然哈利的后脑勺自己只在他换磁带时看过那么一瞬，而且此时那上面也没有绷带的缠绕，但那个坐在梅林旁边的人，正是哈利。
哈利是金士曼的——创始人之一！
得出这个结论的艾格西瞳孔陡然放大，他突然紧张起来，头皮一阵发麻，背后也开始渗冷汗。不知为何，他不想让哈利看见自己，更不想让自己看见哈利牵起在座的某位美丽女士的手，在舞池中翩翩起舞的场景。那种场景，哪怕在他面前出现一秒钟，对他来说恐怕都是煎熬。
亚瑟的讲话结束了，全场爆发出了热烈的掌声。哈利也跟着鼓起了掌。然而艾格西还在纠结内心复杂的感情中，只是跟着将双手举到面前象征性地拍了拍，丝毫没留意到接着响起的音乐声。等两边的人都已经拎起收好的折叠椅，催促他赶紧让路，好将大厅空出来时，他才回过神来，莽莽撞撞地随着大家把椅子搬到一边。
艾格西手上的椅子刚落地的那一刻，就像约定好了一般，两边原本拥挤的人群都分别让出了一条道，身穿华丽礼服的男男女女由这条通道中成双走出，来到舞池中央，随着肖邦的《降E大调华丽圆舞曲》转起了圈，天花板上的枝形吊灯被同时打开，在圆形大厅的地板上投下柔和的橘色光线，与飞扬的裙边一起将位于圆圈中心的才子佳人衬托得如盛放的花朵般美艳。
围在周边的人越来越少，艾格西周围的同事也找到了提前约好的舞伴，纷纷加入大厅这片旋转的花园。相比之下，艾格西更显得尴尬了不少——他把舞伴的事情忘得一干二净，而根据姑娘们的扮相，显然她们都有了合适的人选。想到这里，他不由得拉扯了一下租来的西装的下摆，想让它看上去更合身一些。
可就在不知所措的时候，艾格西的眼睛瞄到舞池那头一张熟悉的面孔。是哈利！哈利看向这边来了！哈利发现他了！艾格西很慌，但他却移不开眼，双脚也生了根似的一动不动，只能一边在心里对自己大喊着“动啊”和“快点找地方躲起来”，一边看着对方在舞池周围的人群间穿梭，一点点靠近自己，直至来到他面前。
“很高兴见到你，艾格西。”哈利飞快地冲艾格西眨了眨眼，但语调依旧是那么不急不慢。
“我……我也很高兴……见到您，哈特……先生。”艾格西感觉自己的声音都在抖。他现在只想找个地缝钻进去。反正哈利绕了那么大圈过来，肯定不是只是想跟自己打声招呼，指不准自己身后就站着哈利想要邀请的某个姑娘，而自己正好挡在了他们之间，哈利只是顺道问个好而已吧。
想到这，艾格西的心顿时就像一条被淤泥塞住的溪流般堵得慌，他强挤出一个比哭还要难看的笑脸，说道：“抱歉耽搁您了，既然您有约，要不您先同您的舞伴一起到舞池跳舞吧？我就在旁边，您跳完了随时可以找我——我是说，如果您有事找我的话。”
“我确实有事找你。”他听见哈利这样说。
艾格西有些诧异地看着哈利，而哈利却扭头望向了正在欢笑的舞池。
“《金银圆舞曲》。”
“什……”面对哈利的前言不搭后语，艾格西一时语塞。
“下一首放的应该是《金银圆舞曲》。”哈利回过头来，微微低头对上艾格西的目光，“就是我带你跳的那一首华尔兹，你还记得怎么跳么？”
艾格西点点头：“记得，但是，哈特先生……”
他没能把话说完，因为这时，哈利对着他伸了出右手，掌心向上，同时微微欠身，一双深棕色的眼睛透过镜片直视着自己，仿佛能看穿艾格西心底的那份莫名的情愫。
“那么，加里·安文先生，我有这个荣幸请你跳支舞吗？”
艾格西瞠目结舌，周围听到这话的人也冲他瞪大了眼睛。
“当然……可以，但为什么……会是我？”
身为金士曼的十二位创始人之一，哈利·哈特是他们当中最少去酒吧的那个。会品酒并不代表他喜欢喝酒，更不用说去酒吧喝酒。这么看来他会出现在酒吧后门并被打劫的几率是少之又少。
可这种小概率的事情偏偏在半年前的一个平凡夜晚发生了，而这起意外本来完全可以避免的。事发的一个多月前，哈利作为金士曼的代表只身一人驱车前往一家名叫瓦伦丁的企业，准备和对方商量两家即将合作的事项，却不想在半途中发生了惨烈的交通事故。等他醒来，面对的已经是白色的病房。前来探望的梅林告诉哈利，在他昏迷的一个多星期里，瓦伦丁公司被曝出有做假账、偷税漏税等一系列违法行为，如果当天他没有被那辆来自后面的卡车撞上而是按照既定计划签了合同，金士曼恐怕要面临一系列的巨额损失。
虽说这从某种意义上来说是因祸得福，但哈利本人还是损失不小。他的车被撞得稀烂，保险公司在获取了口供和现场照片后便没了下文，好在金士曼承担了全部的医疗费用，不然哈利可能连房子都要卖掉了。
对于哈利而言，开车上班在短期内是一件不现实的事。车祸造成的脑损伤令他的注意力近期内都无法长时间集中。可偏偏这段时间是年末，公司很多重要的决策会议都需要他亲自参加。更何况医生也建议他平时多散步，缓解一下可能因为焦虑而加重的头痛。思来想去，哈利决定租住在公司附近的这处公寓里。虽然这里条件简陋，但住一个月对于他来说应该不算什么事。
于是，我们亲爱的哈利·哈特就这样搬到了艾格西的隔壁。但由于艾格西当时正巧在找工作阶段，每日早出晚归，而哈利则是下午才出门去金士曼处理事务，他们一直没有见过彼此。如果事情照这样平平淡淡地发展下去，两人的一生说不定都不会有任何交集，顶多在办公楼里共乘一部电梯。
但世事难料啊，不是吗？
这是再寻常不过的一个傍晚。夏日的天空暗得迟，可当哈利从金士曼的大门出来时，没入地平线下的太阳弥留在天边的亮光已经褪成了暗紫色。商铺早早关了门，街上空无一人，只有零星的蛾子在昏黄的路灯周围飞舞。哈利侧身躲过几只莽撞的飞虫，拐过一个弯，来到了酒吧的后门。
这条小巷是他回公寓的必经之路，但由于位置较为偏僻，即使是白天也没多少人走，只有偶尔几个呼噜震天响的醉汉倒在墙根，把这里弄得臭气熏天。
但今晚看上去似乎有些不一样，酒吧的后门半掩着，通往小巷的楼梯上围了几个人，其中一个穿了鼻环的正在翻醉倒在楼梯上的那个人的外套口袋。活生生的抢劫现场。
考虑到头上的伤以及对方的人数，哈利觉得自己会吃亏。可正当他准备加快脚步，打算到前面的拐角再掏出电话报警时，几个小混混看到了他，以及他头上的纱布，随即不知谁打了声呼哨，几个人扔下了那个醉汉，一齐向他靠拢过来。
哈利见状不妙，只得慢慢向后退去，边移动脚步边思考手机里的重要文件如果泄露出去会是什么后果。但很明显，那几个人根本就没有给他任何机会逃离，其中的三个加快了脚步，从两边来到哈利的身后，另外的人则一步步向他逼近，一时间，哈利被团团包围住，他连跑走的机会都没有。
哈利眼看不妙，只得高举双手，由着对方在自己身上翻找。好在他没带钱包，不然肯定又是一次惨重的损失。
一个小混混将哈利的手机掏出来，随手揣进自己松松垮垮的裤兜里。其他几人则在翻找无果后，盯上了哈利手腕上的机械表。
手表刚买不久，还很新，之前的那块表的表面和表盘因为车祸被撞了个粉碎——也正是它保护了哈利的左手手腕。穿鼻环的那人勾了勾手，示意哈利将左手伸过来。
哈利乖乖照做。鼻环手法娴熟地解开手表的蝴蝶扣，将它拿到眼前，借助酒吧后门小小的霓虹招牌的灯光端详着，紧接着轻快地吹了声口哨。其他人听了顿时也眉开眼笑，都聚到了鼻环身边来。其中一个挥了挥手，意思是让哈利赶快滚。
哈利没有立刻离开。他在原地顿了顿，不知是因为还没从刚才的变故中反应过来，还是心疼手机上的珍贵资料和那块新表。鼻环见状，瞪圆了眼睛恐吓道：“快滚蛋，老头儿！你想吃枪子儿吗？”随即拍了拍外套口袋鼓鼓囊囊的部分，想以此证明他有枪。
但哈利知道他并没有，不然这群人也不会大半夜的围在一起对喝醉酒的人进行抢劫。几个人看哈利没有被唬住的意思，顿时有点心虚，其中一个打了三个耳钉的率先冲过来，冲着哈利的膝盖就是一脚。哈利被踹倒在地。
“妈的，这老头还挺硬实。”耳钉冲路边吐了口唾沫，打算对着哈利的肚子再来一脚，让他知道厉害。就在这当口，原本隐约的酒吧音乐声突然变大，由寂静的后门小巷向外扩散开去。
几个人，包括哈利，同时望向了声音的源头。
一个戴着棒球帽的年轻人打着酒嗝，由后门走廊里的炫目灯光中跌跌撞撞地走出。听到声响，年轻人半睁开眼，有些茫然地看着发生在眼前的抢劫和人身伤害现场。
“看什么看！”鼻环恶狠狠地喊道。然而年轻人此时似乎明白了什么，在众人还没有反应过来时，他三步并作两步，跑过来挡在哈利面前，那神态，哪里看得出来是个醉汉？
混混们被激怒了。也不知是谁招呼了一句，几个人齐刷刷上来对着年轻人就是一顿揍。或许是因为喝醉了，年轻人明显敌不过对方，没两下就被揍趴在地，只能蹲在地上，抱住一个人的腿用力往旁边推，想把对方带趴下。
一束灯光从远处投到巷口旁的地上，看来有车要从这里经过了。被抱住腿的急忙一把将年轻人蹬开，和其余的一起骂骂咧咧地消失在昏暗霓虹灯照不到的小巷深处。
哈利赶忙爬起，来到躺在地上的年轻人身边，拍拍他由于醉酒而微红的脸：“小伙子，你没事吧？”
而年轻人却好像没事人似的摆摆手，他冲哈利笑了笑，爬了起来，将从刚才起一直缩在袖子里的左手抽出来，在哈利眼前邀功般地晃了晃，然后笔直伸到他跟前。
哈利定睛一看，年轻人手掌里躺着的，正是他刚刚被搜走的手机。
“如果还有……什么其他东西没……被拿回来的，”年轻人用带着一股酒味和醉意的声音说道，“抱……抱歉。我只……找到了这个。”
说完，他便再次倒在了地上，呼呼大睡起来。哈利摇了摇他，发现他已经睡沉了。
哈利找了找年轻人的口袋，没有发现什么能够证明他住所的物品，无奈之下，他只好架起年轻人，一步步地挪回了自己临时公寓的楼下。正当他准备将对方扶进电梯，年轻人迷迷糊糊醒了过来，见到眼前的景象，忽然没来头地说了一句：“我到了。”便松开了搭在哈利肩上的手，向楼梯摇摇晃晃地走去。
哈利刚想上前，年轻人却又想起什么似的，转过身，朝他鞠了一躬，便消失在了楼道上。
哈利怔了好一会儿，才意识到自己那句“谢谢”还没来得及说。
“该感谢的应该是我啊。”他咕哝道，丝毫没发现自己将内心想法说了出口。
哈利没有回答艾格西的问题，而是牵起他的手，把他带到了舞池的一角。艾格西见两旁围观的人变多了，有些紧张地吞了吞口水。哈利却毫不在意地握住艾格西的手，扶起年轻人僵硬的肩膀，竖起耳朵等待着。
一曲结束，舞池中的人有的已经三三两两地散去，也有的仍然站在原地，像他们一样等待着下一首舞曲。围观的人群再度让出几条通道，供几对新的男女进入舞池。
趁着这个空档，艾格西深吸一口气，鼓起勇气把刚刚的问题又问了一遍：“哈特先生，为什么您会邀请我……来当您的舞伴呢？”
哈利注视着艾格西的眼睛，沉默了几秒。可对于艾格西而言，这几秒仿佛就是一个世纪，他垂下眼来，犹豫着是否要再问一次。
“半年前，你去公寓附近酒吧喝了个烂醉的那天晚上，”哈利终于开口了，“你真的什么都不记得了？”
艾格西移开眼，将目光停留在哈利胸前那枚带有金士曼标志的徽章上，好一会才重新对上哈利的视线，说：“不记得了。”
《金银圆舞曲》响了起来。
“不记得也没关系。”哈利像是把一生的追求攥在手里般握紧了艾格西的手，“我们开始吧。”
第二天，哈利早早回了办公室。
头一天晚上的惊险经历让他一夜都没睡好，做的梦也几乎都是被抢的场景——之所以说几乎，是因为梦里还有一个人。
那个挡在他身前，帮他拿回手机的年轻人。
敲门声将他从思绪中惊醒，他定了定神，说：“请进。”
来人推门而入。是梅林。梅林走到他桌前，将手里抱着的一沓文件放在桌上，用双手推到哈利跟前，说道：“这是这几天面试通过者的登记表，虽然你不在现场，但我还是觉得你应该看一看。”
“那些呢？”哈利指的是梅林手上仍旧拿着的另一沓文件。
梅林低头看了看：“被刷下来的，因为学历和工作经验不够，不能胜任这份工作。”
哈利心中莫名一动，他叫住了正准备离开的梅林。
“把它们也一并给我吧。”
梅林走后，哈利翻阅完通过的那一沓表格，随手拿起一份被否掉的资料，翻开了封皮，顿时瞪大了眼睛。
熟悉的面孔，只不过照片上的人正襟危坐，脸上也没有酒精造成的红晕。
哈利赶忙看向表格上姓名一栏——
加里·安文。
哈利犹豫了一下，打消了去找梅林的想法。他分别抱起那两沓资料，来到了人事部。
“这位年轻人，”哈利对主管说，“他们搞错了，他本应被通过的。”
主管翻了翻艾格西的资料。“是吗？”她问，“可是他的学历——”
“他可以胜任。”哈利打断他，“我有信心。”
一年后。
哈利睡眼惺忪地从卧室出来。厨房里传来锅铲与锅底碰撞的刮擦声，紧接着是一阵诱人的香气。
“你醒啦。”艾格西半裸上身，端着盘子从厨房里走出来，一条项链在围裙的系带间若隐若现，“来吃吧，早餐已经好了。”
“谢谢，亲爱的。”哈利走到艾格西跟前，握住彼此的手，低下头给了他一个亲吻。
钻戒在两人的左手无名指上闪闪发亮。
-FIN-
完结于2017年4月19日
by 安泽
*人物属于彼此，情节属于我